这日春光甚好,尉妃同石妃正在御花园赏花,却见心腹小太监慌张行来,仿佛有什么话要禀告,跑到尉妃跟前,却看到了石妃也在,当即猛然住了脚,在垂杨柳下缩头缩脑站着,神色颇有些鬼祟。

    尉妃历来是见不得这样的行事的,当即喝道:“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!本宫平日间是这样教你在姐姐面前这样无礼无状的么?”

    石妃素来性子温和,却不似尉妃那般心直口快,见状忙劝解道:“妹妹莫生气,这孩子指不定有什么事情要说呢。”

    尉妃不耐烦地瞥了那小太监一眼,鼻子里哼了一声:“那你给本宫说说罢,到底慌慌张张地有什么事情?你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,扰了本宫和姐姐赏花的兴致,看本宫怎么收拾你!”

    那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下来,声音微微发抖:“娘娘恕罪!娘娘恕罪!”

    尉妃恼怒道:“你给本宫好好回话便是,号哪门子丧哪!”

    那小太监抹了抹眼泪水,方哭哭啼啼道:“奴婢方才清扫八宝阁,失手……失手将娘娘的哥窑瓶子落在了地上,磕坏了圈脚……”

    尉妃霍然站了起来,高声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那小太监不住磕头,道:“娘娘饶命!娘娘饶命!”

    一旁的石妃忙安慰尉妃:“妹妹莫急,仔细气坏了身子。”

    尉妃上前一步,陡然一个巴掌过去,那小太监脸上登地起了五条一寸高的血痕,尉妃指着那小太监,大怒道:“那哥窑瓶乃是本宫从娘家带过来的稀罕物件!你居然失手给我磕坏了圈脚?来人啊!把这奴才给本宫拖下去,杖责五十,好好的打一打,看他往后还敢不敢失手砸了本宫的东西!”

    五十杖下去,哪里还有小命?分明就是赐死的意思了!那小太监吓得面如土色,不住磕头告饶。

    石妃忙扯住她的袖子,小声道:“妹妹,妹妹!这宫里头比不得王府,不可动私刑啊!”

    尉妃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梅香忙上前去,给尉妃顺气,一旁的石妃又缓缓地劝解道:“本宫瞧着这孩子在妹妹身边伺候了好几年,妹妹用着习惯不说,便是本宫看着也眼熟得很。这会儿妹妹将他打死了,一个奴才死了也就死了罢,只是少了这个人,妹妹怕还有些不习惯,新来的人未必有他用得顺手。再说了,这些年他伺候着妹妹,也没犯什么大错,不过是个瓶子罢了,妹妹就当今日瞧着本宫的面子上,还是饶了他这一番罢。”

    她一面说一面叫人给尉妃斟了茶来,亲自捧了在尉妃面前,笑道:“本宫倒是历来不喜欢这些瓶儿罐儿的东西,本宫那宫里头倒还有一个哥窑小瓶子,搁在我宫里头也是吃灰,妹妹若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,姐姐回头就叫人给妹妹送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