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朝立在檐下,看着小九冒雨从外面回来,浑身已淋湿透了。她不免蹙眉,出声问:“本宫叫你去办的事不该这么长时间吧,怎么回来这么晚?连把伞也不打。”
小九上了台阶,距她四五步远,在廊下弯腰行礼,生怕冲撞了她。他有些狼狈,面色窘然回道:“殿下,奴婢出去原是带了伞的,路上不小心绊了一跤,伞磕坏了,就没带回来。”
晏朝问他伤势,他只说不碍事,便又叮嘱几句不再多言。
小九更了衣,再进暖阁时,发觉沈微也在。他轻一怔,一时不知该禀还是不该禀。
两人正相坐对弈,将将开局。
晏朝抬头看一眼沈微,手中的棋子斟酌半晌,终没落下,遂转头对小九道:“你说罢。”
小九便不再顾忌,向前两步,低声道:“回殿下,那日长乐郡王闯乾清宫,是疏萤怂恿的。而后殿下与郡王才离开,昭阳殿孙娘娘就去求见了,但陛下没见她。”
他说完,抬头暗自觑着晏朝的神色,想了想又试探着续一句:“奴婢猜测是孙娘娘暗中指使的。”
晏朝不置可否,对面的沈微亦只盯着自己眼下的棋。她默了默,吩咐小九先下去。
她手里那枚棋子已被摩挲出来暖意,思量半晌才恋恋不舍地落子。
沈微却依旧一动不动,心神俨然已不在棋局上。晏朝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他,轻声问:“怎么了?”
便分明看得他眼睛又垂下去,没答她的话,也问一句:“臣在想,殿下为何刻意允臣听到那样的密辛?”
晏朝一笑,直起身子,漫不经心道:“探赜既然认为是密辛,不妨说说你的看法。”
沈微当即目光一滞,才意识过来那句话不经意已叫她套出来了。却也知道开口再没反悔的机会,只得思量着道:“臣不知前因后果,并不敢妄加论断,只斗胆揣测,昭阳殿孙娘娘在利用长乐郡王接近殿下。”
晏朝心下一沉,略点头:“然后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