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饭之后的保留节目，是各家的孩子们被喊出来表演一年的所学，甚至还有一个因为被家长逼着吹口风琴而掉了金豆豆。窝在沙发一角的成安素时而清醒、时而有些迷糊，歪着脑袋干脆靠在后面闭目养神，等精神好点儿，又坐正身子来听大家闲聊。
她的疲惫杜航早早就看在眼里，偏偏每每开口要走的事儿，杜燕清便会把她拦下来。老人家起得有些晚，最开始杜航还没瞅着太姥姥，直到杯里的茶泡过三次，到了该去换的时候，老人家才从上面姗姗来迟。
太姥姥虽然年纪大了，步伐却是稳的，她走向成安素的同时，后者已经整理心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，未语先笑，一张脸显得格外稚嫩。
“太姥姥，”成安素伸手去扶老人家，自然她旁边的人让开了位置给老太太，“新年好啊，祝您新的一年身体康健啊。”她拔高了声音，听起来有些失真，不过里面的热情倒不像是假的。
太姥姥在沙发上坐下后，成安素被她拉着，在原先的角落也坐了下来。
想象中的长篇大论并没有袭来，太姥姥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来，塞进了成安素的手心：“我啊，第一次见你，但我喜欢你，姑娘长得好看，性格也好，手脚也麻利，好，都好……”
老人家着着，眼眶挂了红，无外乎是叮嘱她与杜航两个人要好好的，抽时间多回来看看之类的老生常谈。成安素都一一应了，直到老人家得有些累，一众亲戚才劝着她一起吃吃点心，喝喝茶什么的。
热热闹闹的老宅被抛在了身后，走得远了，成安素忍不住回头看去，老宅大门口的大红的灯笼里仍旧点着，远远看去像两只红通通的兔子眼睛，正一眨不眨地目送着他们离开。
走在旁边的杜航忽而觉得自己的余光中少了个人，扭头看去，同时清了一下嗓子：“想什么呢？走了，一会儿雪又该积起来了。”他顺着成安素的目光看去，同样也看到了红通通的灯笼，不过他却能在脑中想象出此时此刻，老宅门扉的样子。
“好，”成安素应着声，忍不住多看了一眼，这才跟上杜航的脚步，“逢年过节的，你家里还挺热闹。”她这纯粹是没话找话，但太过安静的氛围的确让她有些不适，所以才会主动找杜航聊。
被提起这些，杜航倒是显得更有精神一些：“以后热闹的年节我们还能回来，太姥姥很喜欢你，她老人家……”顿了顿，杜航没有把话里的意思明明白白地出来，不过成安素从他有一瞬落寞的眼神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，“趁着这几年，多回来看看吧。”
到这几年，倒是换成安素有些愣神，她呆呆地上了副驾的位置，忍不住在心里嗤笑道：哪里还有几年，这个年，很可能是她在杜航家过的第一个，也是最后一个年了。
茶味的车载香薰使人昏昏欲睡，加上昨夜里有些认床，成安素本来就没怎么睡好，在平稳行驶出巷后，她终于抵挡不住频频袭来的困意，歪着脑袋盖着自己的大衣就这么睡了过去。
没有化妆的成安素皮肤不是特别好，下巴上有
零零星星的红点，看起来像是熬夜后的产物。